当我抵达丽江古城的大风车时,一条石头铺的路跃然眼前,一边是现代化的新城, 一边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丽江大研古城。
走进丽江古城的时候,感觉一直非常恍惚,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脚踏入这样一个古老又美丽的地方。 来丽江以前,对它的全部认知就是美丽的玉龙雪山和一座古城而已,想象中主要是雪山的气势非凡,没想到古城却让人细腻的感动。


 

走在古城清洁明亮的青石板路上,很想脱了鞋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会这被人们踩磨得明亮光滑的路是怎样形成的;路旁淙淙流淌的小河,象一首轻婉及至的歌,一路陪伴着我;以四方街为中心向每一条路发展的店铺,密匝匝的琳琅满目晃花了眼睛;随处可见的酒吧、咖啡屋,主人闲散地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表情,足以打动每一个初来乍到的游客,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己。

在这古城中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过去,眼前只有古朴又色彩斑斓的古镇,没有烦恼,在走进丽江古城和离开时都这么匆匆的惶惶的,唯有身处其中,才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在古城,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兴奋地走来走去,仿佛想把自己心中的喜悦奔走相告。偶尔坐进户外的咖啡座吃饭,又恨不得将厚厚的菜谱点个遍。

以后的几天我相继去了玉龙雪山、虎跳峡等景区,可是几天的行程中,我总是有点无精打采,每天吃好晚饭,一个人总爱待在古城里,古城总是让我心神不定,有一种和丽江古城恋爱上了的感觉,总是让人牵挂。于是乎每天我闲逛在丽江古城的小桥古街,看着流水经过的人家,远远望去的雪山,兴奋着,心跳加速着,如此的身不由己。

在早晨和黄昏,尤其是在早晨,古城静泌得几乎冷清。在这样的时分去古城里走走才是体味到古城的真貌。早晨我慢慢地踱在古城的小巷中,寂静的古城只有稀稀冉冉的几个人,街灯昏黄地亮着,石板路反射着微弱的光,如梦如幻。几乎所有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一排排的六合门关着,似乎关着一个个古老的传说,让你得以一点想象,所有的桥也沉默地盯着水面,任水潺潺从身下流过。水是亮的,在微亮的天光映照下,显得更加的柔和。但它又分明在唱着一首唱了千万年的歌。黄昏我走在古城的每条街道上,因为小雨过后,脚下的青石板路面是湿湿的,古城的石板路不同与一般的

石板路,磨光的石面上有五颜六色的图案,这是用当地一种叫“五花石”的天然石料铺成的,清亮光洁,尤其在雨后更显得平滑光亮 。在晨光或夕阳的余辉中,古城在慢慢地走,从过去走向未来,仿佛在说“不过是走向坟墓,何必那么匆忙。”生活在这样的小镇中我忽然明白了福克纳为什么一生都不曾离开他的小镇。也明白了洛克为什么宁愿死在玉龙山下的花丛中。

古城里的那些水道。无数条宽宽细细的水渠,穿街绕巷,遍布全城,几乎每一条街都临水。古城里有大小七八十座桥,另有木板搭在水道上,还修了许多石阶,一直通到水边。城中的地势东高西低,所以水是流动的,清可见底。明净鲜活,充满生机。特别是在夜晚,水月相通,在你面前会激起片片银光。记得有天晚上在水边看小孩放河灯,一点灯火随着流水快速向前跑,穿石桥,穿过几道木板,又经过两个洗衣服的妇女,一直向远处漂。跟着河灯一路向水里看,青翠柔软的水草,夹杂在灯火的倒影之中,石桥的侧壁上,很多绿叶子披挂垂挂。当时觉得,所谓如诗如歌,如梦如幻的景象,所谓人在画中游,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小桥流水中的纳西人家,一概是飞檐的土木古屋,屋顶是黑瓦,墙刷成白色,用墨画着山水,花鸟,诗词,很是文雅。推开一户民居进去,院子里摆满盆花,倒挂金钟和海棠,另有叫不上名字的大朵红花。女主人安稳坐在廊檐下面,向我笑笑,见多不怪的样子。她被这些花包围着,脸色微黑,穿着纳西人传统的“披星戴月”。“披星戴月”是纳西妇女的羊皮披肩,背上缝了七个圆圈,象征北斗七星,代表勤劳能干。按照纳西族的规矩,耕地持家是女人的事情,男人好像不用干什么,研究研究文化,或者放鹰遛狗,过得很舒服。记得那天早晨在古城里转,一户人家的大门却早早地开着,蓝衣服白披肩的中年妇女,开了灯,在厨房里吱呀呀地用机器压面条。微躬着腰的粗壮背影,还有娴熟的一招一式,让我一下子记住。那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四周的景物看起来如同黑白照片,只有她厨房中的灯泡,在黑白世界中发出一点温和的橘黄。

古城里很多咖啡馆,小酒吧,桌椅就摆在树下,面对清风流水,实在非常舒服。在丽江很多人喜欢泡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不过,我去的那几天一直下着雨,从来没见过太阳,所以对咖啡馆的印象,大多是在傍晚,灯笼亮起来,水里映着红色的光,我走过大石桥,在水边的木椅子上坐下来,看对岸游人在各种小店中快乐地进出。

有一次是在细雨的晚上,石路上有点滑,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一家网吧,不过线路太忙上不去,所以干脆不再计较上网的事情,就着昏黄的灯喝着咖啡,看店老板拍的几大本丽江和中甸的照片,后来又转到咖啡馆的后墙,看墙上贴的手绘地图和游人心得。

与城市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咖啡馆,酒吧,茶座“一条街”相比,丽江其实更像一个放大了也更加理想化的“一条街”。遥远边陲的背景,淳朴安静的民风,几乎实现了诗词书画中所有对远方的描绘;而外国游客的云集,又使这里很有现代气息,设施也很舒适。中西合璧,古今融合,相信在这里,那些需要逃避的人,可以逃得更远一些吧。记得听古乐的时候,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比丽江更远的地方了。虽然下一站还要去传说中的中甸-香格里拉,但是自己能够想象出的乌托邦,也就大致如此,那些更好的,超过了自己想象的地方,也许只能旁观,并不可以真的接受。因为自己其实一直也不太明白,理想实现了,是不是真的就不再有吸引力了;只有那些还没有得到的东西,才能够让人念念不忘,梦寐以求。

望着眼前的古城和广袤的大地,不禁想四天的时间对初次来丽江的我来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你会匆匆地走过很多地方,但丽江属于那种让你回头难忘、永远思恋的地方。

于是在离开丽江之前,我便开始盘算下一次何时再来,或许是在明年秋天吧,希望能静静地多住一段时间,带着老婆和调皮的儿子。为此我和客栈老板说好下次来就订楼梯口的房间,那间推开窗子就可看到古城风貌的房间。